曾几何时,食物就是食物。我们会为吃到食物而感到高兴。有什么比那个时候的食物更有资格拥有“天然”二字呢?
但这种情况只存在于更早的过去,那时,大多数食物是来自于自家的农场或者从附近农场采购食物的商店。历史快进到今天,食物已变成了一个有时很复杂且经常带来争议的话题——自1994年转基因番茄(Flavr Savr-为延迟成熟而研发的番茄品种)问世后就更是如此。作为进行商业销售的第一个转基因工程食品,它在农业领域开辟了新的时代。
在此之前,果蔬新品种的开发是通过品种选育实现的,将拥有所需品质的品种进行杂交来获得产量更高的品种,在很多情况下,还可以培育出个头更大、更美味以及更易生长的品种。但是通过传统育种方法得到的植物品种的遗传物质(DNA或者RNA)并没有被刻意的改变,其选育采用的是那些在自然杂交或者细胞分裂条件下才会发生的方法。
但是通过基因工程技术,以上所有的目的都可以达到,同时一些新东西开始进入人们的生活。我们都在讨论转基因食品,或者说是基因改造生物。现在,我们仍在讨论,只是这次在是否应该在转基因食品上加注标签来告知消费者的基础上更进了一步,但这次的提议在最近的加利福尼亚州和华盛顿的投票中以微弱的劣势被否决了。
现在的问题是关于含转基因成分的食品是否可以标示为“天然”。
‘Big Food’计划向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提出申请
就在上个月,“Big Food”通过代表300多家企业的行业组织——食品杂货制造商协会(the Grocery Manufacturers Association,简称GMA)致函美国FDA,通知FDA其将要申请法规批准允许含转基因成分的食品标示“天然”。
不出意料,该通知在食品产业和消费者内部引起了争议。在某些情况下,我们可以用愤怒来准确地形容人们的态度。
自幼生长在华盛顿西部牛肉和乳制品农场的Sandi Tenneson说:“这简直就是卑鄙的手段,坚决不应该被批准。现在唯一能够代表完全健康的标签是‘有机’或者也可以是‘草饲’,他们应该解释清楚到底什么是‘天然’。”
根据美国农业部有机食品认证标准,贴有“有机”标签的食品不允许含有任何转基因成分。
在许多加工食品中都可以找到转基因成分,例如转基因的玉米、糖、酱油以及来源于转基因农作物的油。这种现象十分值得人们注意,因为80%以上的包装食品都含有转基因成分。而事实上,根据非转基因工程的调查结果,截止到2012年,美国市场上有93%的酱油、88%的饲料玉米(用于育种或畜牧养殖的玉米)、94%的棉花以及超过90%的油菜籽和甜菜是来自于基因工程的。
换句话说,人们正在食用或者是已经食用了大量含有转基因成分的食品。而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消费者开始寻找他们认为的天然食物或产品。
根据有机产品消费者协会(Organic Consumers Association)的报告,标示“天然”的食品约占2013年所有食品杂货销售总额的10%,有机食品和产品则占到总销售额的5%。这些种类的食品总是比其他种类的食品销售额增长得快,这在食品行业内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Big Food”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同时也知道,就含转基因成分的食品是否可以标示为“天然”而对食品制造商提起的集体诉讼案件有大约65起。其中一些案件的判决结果是向那些感觉自己受 “天然”标签欺骗的愤怒的消费者支付数百万美元的赔偿。
问题是FDA并没有关于食品标签中“天然”的官方定义,但是其网站上却提供了此类信息。
“从食品科学的角度来看,我们很难对‘天然’食品做出准确的定义,因为食品很有可能是经过加工的,已经不再是大地的产物了。这就是说,FDA也没有对‘天然’这个词以及其派生意义做出定义。但是,当食品中不含外加色素、人造香料或者合成的物质时,该机构并不反对使用‘天然’一词。”
东拼西凑的法规
26个州的立法机关一直在思考通过生物技术获得的配料是否应该被标示为“天然”,以及它们是否应该被归于“天然”食品范畴。比如,去年夏天康涅狄格州通过了一项法规,规定在任何含有生物技术配料的食品包装标签上使用“天然”一词是违法的——该法规由州长Dannel Malloy于12月11日签署生效。为了避免该方面的法规出现混乱,美国杂货制造商协会(GMA)希望FDA“能参与进来,确保对带‘天然’声称的食品和通过生物技术获得的配料制定一致和统一的规定。”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到2018年,零售业巨头全食食品超市(Whole Foods Market)将要求在其美国和加拿大的连锁店中销售的所有含转基因成分的食品都如此标示(即标示“天然”)。如果FDA允许含转基因成分的食品标示“天然”,消费者将可能会感到困惑,因为他们会在同一个包装上看到两个截然相反的标签。
关于在其含转基因成分的食品上使用“天然”标签的要求,GMA指出在FDA1992年关于转基因食品的政策规定中,转基因食品与通过传统植物育种方法获得的食物并无不同。
GMA在给FDA的信中写到:“通过生物技术获得的食物不含任何‘合成或人工’成分,因此‘天然’一词已被本机构使用”。
转基因生物是什么?
有机产品消费者协会的Kaare Melby不同意GMA在此事上的立场。他在接受《食品安全新闻》的采访时说,转基因生物是自然界中不存在的DNA的组合。
当用科学的专业术语描述转基因生物时,生物技术巨头孟山都公司持相似的观点:“转基因生物是指通过改变基因组合表现出天然状态下所不具有的特征的动植物。通常,从一个具有所需特征的有机体上获取或复制基因,然后将遗传密码导入另一个有机体。”
在给《食品安全新闻》的邮件中,生物技术工业组织(Biotechnology Industry Organization, BIO,世界最大的生物技术行业协会)的Karen Batra说:“BIO对这一问题还没有正式立场,由于生物技术公司并不对食品进行标示因此这对食品行业来说很成问题。”
一场“实力悬殊的较量”
OCA的Ronnie Cummins将那些带头将含转基因成分的食品贴上“天然”标签的公司称为“生物技术恶霸和垃圾食品巨头”。在一篇名为《GMO和‘天然’食品之战:危险地带》的短文中,Cummins提醒说一场充满激情的草根运动将会在这场他所说的“实力悬殊的较量”中进行反击。
今年早些时候,OCA与有机及天然健康团体的盟友联合起来,在美国发起了一个全国范围的活动以“揭露和消除所谓的猖獗的‘天然’标签以及使美国价值300亿美元的有机食品行业增速减缓的营销欺诈。”
有机食品零售和消费者联盟(Organic Retail and Consumer Alliance)在其关于组织成立的新闻稿中指出:“错误标签使用的常规化和营销欺诈使数百万美国消费者感到困惑,也使所谓的‘天然’食品和产品门类成为年产值600亿美元的动力巨大的产业部门,其2012年销售额是认证的有机产品的两倍。”
所有这一切中令人意外的是,通用磨坊公司已经开始生产无转基因成分的脆谷乐。该公司希望这一新产品可以带有“由非转基因配料制成”的标签,并可以很快面向消费者出售。然而,这一变化并不影响蜂蜜燕麦圈(Honey Nut Cheerios)等其它通用磨坊品牌。
关于食品安全
FDA已经表明由于转基因食品在实质上与其他形式的食品并无不同,所以它们不需要被贴上转基因的标签。但是在全球范围内,有50多个国家要求对含转基因成分的食品进行标记。
早前接受《食品安全新闻》采访时,BIO的发言人Batra说“世界上所有可靠的科学组织都参与了这一问题的讨论。”
这些组织包括世界卫生组织、美国科学促进协会、FDA以及其它一些医学和科学团体。目前达成的共识是多年来数以十亿计的人们都在食用含转基因成分的食品,但并未发现明显的证据表明其有问题。
Batra说:“这些组织都得出这样的结论,基因工程食品与常规种植的和有机食品没什么不同。”
去年11月,美国科学促进协会的一些科学家对此提出反对意见,他们认为没有副作用发生的证据并不意味着真的没有任何副作用。同时他们指出FDA关于转基因成分的测试项目是自愿的。
尽管处在争议的漩涡中,转基因作物仍然继续蓬勃发展。2013年2月国际农业生物技术应用服务组织(International Service for the Acquisition of Agri-Biotech Applications)出具的报告显示,有28个国家记录在案的农民种植的生物技术作物创纪录的有 1730万,种植面积超过4.2亿英亩。报告还指出,这一现象表明“从1996年以来,以公顷(1公顷约为2.471英亩)计,种植面积惊人的增加长了100倍,生物技术作物成为近代历史上被采用最快的作物技术。”
美国仍然是生物技术作物种植面积最大的国家,2012年种植面积超过了1.72亿英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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